事情就发生在我的家乡。
我的家乡跟别的地方不同,除了山还是山,而且都是几千米的高山。两座山之间,是汹()涌(yong)奔腾的急流,没有一条船能从湍急的水流中渡过去。“过河难于上青天”,这是我们老说的一句话。
几年前,工程兵部队在两座山之间建起了一座水泥大桥,这一来就方便得多了。自然,工程不小,不说别的,算时间就花了三个年头。
今年春天,发生了意外的事:离我家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发生了一次地震。地震不大,我们家乡的房子没有一幢被震坏的,但大桥却出了问题,这座水泥大桥,一下子四分五裂塌(ta)掉了。科学家说,这是地震波引起大桥共震造成的。
工程兵部队奉命再造一座公路桥。对这个部队来说,造桥已是家常便饭。一切都已准备好,只等部队首长朱海刚从司令部回来下命令了。
朱海刚回来时,带来了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。“这位是微生物专家姚(yao)教授。”他在会客室里向大家介绍,“教授是来帮助我们造桥的。请大家听一个神奇的计划,是否值得一试?”
姚教授的声音很低,说得也慢,像在教室里讲课一样:“我是研究生物学的,三句话不离本行,能不能请生物来帮忙?自然界可以供我们学习的东西十分丰富。降落伞是从蒲公英的花朵学来的,飞机的样子不是跟蜻蜓很相像吗?飞机上的导航仪,是从扑火的飞蛾()身上学来的。如果我们采用蜘蛛结网的办法来造桥,怎么样?”教授停下了,想听听大家的意见。“那只能造成一座铁索悬(xuan)桥。”有人说。
“不,我们造钢筋水泥大桥。”说到这
里,姚教授才把讲话引入正题,“微生物学是一门古老而又新鲜的科学。说它古老,因为它早已为人们服务了,酿(niang)酒、发酵(jiao),不是古已有之吗?说它新鲜,它们这一集团究竟有多少,还是一笔糊涂账。这笔账跟我们目前的工作无关,不去理它。我们所关心的是微生物的增长速度。一个细菌经过20~30分钟即可变为两个;5小时内可变成1024个;10小时内可变成262144个;20小时内可变成19106720万个,在40小时内重量可以达到18841.6吨(dun)。这是惊人的繁殖(zhi)速度。不过这完全是科学上的统计,实际上细菌不可能繁殖得那么快,它们有的被冻死、晒死,有的被低等生物吃掉,如果繁殖得那么快,地球上还有人类的立足之地?几年来,我们专门培养了种不怕烈日晒寒冷冻的细菌,它们的繁殖速度接近于上面所说的统计数字。我甚至不敢把它们拿出试管,只得把它们浸在一种特殊的药水里,才压制住它们疯狂的生长。我计算过,一滴这种细菌经过两昼(zhou)夜生长,可以达到5000多吨重。给它们一些特殊的营(ying)养,它们可以分泌(mi)出类似水泥一样的坚硬物质,不要说经得起载重汽车,就连火车也可以安全通过。用它们来造桥,不出10天,就可以完成。”
试验开始了。一架直升机把十几根特殊的、“种”上细菌的钢丝绳从这边的山顶拉到对面山顶上,再不断喷上营养液,人们差不多可以看到这些钢丝绳在变粗。本来只有手指粗细,24小时后已变得成人合抱那么粗。48小时后,十几根原来互相离开两米的钢丝绳,都长到一块去了,成了一条又宽又厚的桥面。这时,再喷上一种杀死细菌的药水,“桥”停止生长,人们在桥面上用水泥抹平,装上栏杆、路灯,总共只花了10天的时间,像虹一样的大桥又出现在我们家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