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场朗诵比赛中,一个光头老者始终吸引着全场人的目光。当主持人宣布请评委作现场点评时,老者起身,健步登上主席台。会务人员急忙上来,挪开老者随手置于桌面的茶杯与黑包,撤换“嘉宾席卡”,三个字出现眼前——张家声。 许是工作人员的误操作,舞台背景音乐响起,张家声先生愕然中透着严肃,“干么放音乐,关掉,关掉!” 张先生说:“我讲课,一定要互动,我问大家什么,大家一定要回答,而且是大声回答,没有回应,我立刻下台。”台下一片笑声,掌声也随之响起。 张先生说自己是一个认真的人,对于这个讲座他做了一些准备。他说:“我讲课中会说到很多例子,这些例子很好玩,但大家一定不要停留在例子上,要体会我说的例子中包含的我的想法。”在之后的讲座中,先生几次提到这句话。 张先生拿出《三套车》,念了一遍歌词: 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小伙子你为什么悲伤 为什么低着你的头 是谁让你这样的伤心 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 你看吧我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他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张先生向台下问道:“歌词中有几个人物?”我们惶恐先生自己下台,争着回答,有人说三个,有人说四个,有人说两个,还有说一个的。会场里答声起伏,别有一番趣味。 张先生请说“四个人”的老师起立回答。这位老师支吾着…… 张先生说:”算了!是四个人,青年,财主,坐车的人……你们说的都少算了一个人,那就是词作者。没有词作者,词中的风景又是谁说的呢!朗诵要有‘我’!” 张家声先生强调朗诵要符合特定情境。他找了9位一等奖获得者上台进行练习。练习前,他反复叮嘱“认真投入,不许笑场。” 会说普通话,不代表你会说话,张先生说,这是他在全国语言文字工作座谈会上说的观点。 还需一提的是,在整个练习中,有练习者忍不住笑场,张先生总是不带表情的重复着:“要认真,要投入”。 其实,这也是一个人成功的秘诀。 说到自己的艺术生涯,张先生提到了一份观众来信,这是一封盲人的来信。信中说,张先生的播送让他看到了色彩斑斓的世界……说到这里,先生哽咽了。老人的哽咽,不禁让我们对事业更多了一份沉重的思考。 张先生给《大决战》配解说,短短数百字,一次又一次重来,两个多小时过去了,竟没有得到导演认可。张先生说,其实我有自己的想法,但你得先吃进导演的意图,让人家满意才行。最后始终得不到导演的认可,张先生试探着说,导演,能按我的意思来一下,你看行否?导演死马当活马医,点头同意。这次,张先生不再按导演的意思加大力度,以自己的方式处理。出了棚,导演说,还不错嘛! 张先生说,朗诵要有个性的处理。 这个例子中,张先生的每一言行举止都值得人回味。 先生说,一次某电视台找他配音,他要求对方送台词了,对方说不急,来了之后边看边配,又云谁谁如此。先生恼了,“你必须送来,哪怕就是一个字,也要送来,我笨,比不了人家,不看词,配不了。”先生调侃说,如果配词就是一个字,那更要仔细琢磨的呀,那是酵母哟! 朗诵之前熟知文本亦如教学前备课。说到某些老师自鸣得意说自己上课从来不备课时,张先生大声斥道:“丢人!” 因为会议进程的调整,张先生准备的内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表达。他一边以每秒6字(张先生语)的速度进行着讲座,一边不停的说着抱歉,几次要结束讲座,台下的掌声一次次挽留。 时近中午,张先生匆匆中结束了讲座。主持人代表听众要求张先生作现场示范表演。张先生长叹一声:“唉,说句朋友的话,这是折磨!”在掌声与笑声中,先生起身,站到话筒前。 先生一再强调,之前没有与音乐配合,不知道效果如何,姑且试试吧。说到这里,先生又补充说道:“比赛中,有些选手等音乐,这是不对的,应该随自己的情感进展进行朗诵。” 音乐响起,先生大喊:“推上去,推上去!”乐声跌宕,会场氛围摄人心魄!“浪头”过去,先生说:“推下来。”在缓缓地乐曲声中,先生献出了他浑厚的声音。 先生表演的是《人民万岁》! 到此刻,似乎有些明白了,先生为什么在表演前说“这是一种折磨了”,为什么讲座一开场时的音乐让他愕然而满脸严肃了。 不是因为讲座中精力的消耗,而是一种对艺术效果一丝不苟的追求。 不是嘛,匆匆间配上的音乐,达不到理想的艺术效果,对先生来说,这是一种折磨 (责任编辑:风格d) |